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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老叟赠瓜 谁料阴阳
 书接上回:话说夸⽗进了死门,抬头一看:暗的天⾊下,是一望无际荒郊,荒郊到处杂草丛生,偶尔可见三五座坟茔兀突于杂草之间,耳边不时传来一声凄惨的嘶叫声,更令人⽑骨悚然…

 夸⽗在荒郊之中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仍是不见一个人影。夸⽗未免心中有些懊丧,心想:俺怎么到了这么个鬼地方!除了坟茔,连个活人都找不到,这教俺找何人寻仇?

 夸⽗边走边这样想着,一抬头,他看见远处的一颗歪脖树后好像是有间破庙,夸⽗心中暗说:这歪脖树虽然看着不顺眼,但旁边的小庙倒算是个活人呆的地方!

 夸⽗想到这直奔破庙而去。破庙不大,仅一间,又破损得连庙门都没有。夸⽗径⼊庙中,果然见里边坐着一个道人,夸⽗心中合计:这荒郊之中,除了杂草、坟茔就是歪脖树,怎么会有个道人在此中?不用问,这老道必是个异类,待俺先捉了他仔细盘问再说。

 夸⽗用手一指道人骂道:“你这妖道,竟敢在此装神弄鬼!看俺先拧下你的脑袋,再问问这里是个什么鬼地方?”

 道人不慌不忙,沉着脸说道:“这里乃是灵界,大仙说得没错,这里除了杂草、坟茔就是歪脖树,哪里会有活人?大仙摘贫道的人头,这也无妨,反正贫道也不是个活人。不过,大仙若是得罪了贫道,你要想去寻仇可就⼊地无门了!”

 道人说罢,双手托着两腮,竟将自己的头颅举在了空中。

 夸⽗一见,不噤惊出了一⾝冷汗。心说:这妖道果然是个活死人!俺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夸⽗待道人将头颅放回到远位,便说道:“既然你是个不知死活的鬼道士,俺就不跟你计较那许多,还不快给俺指条明路,让俺寻着几个魔头,好为俺死去的兄弟报仇!”

 道人奷笑一声说道:“要去界,之差一道门,就看大仙有没有这个胆量!”

 道人说着话,将袍袖一展,从袖中现出一团灵光,落地之后,又弹了起来,瞬间化作一道圆圆的月亮门。

 道人口中念道:“天乾坤、地乾坤,贫道袖中有乾坤,今为大仙指明径,门中有灵神!”

 夸⽗定睛一看,这月亮门分左右两扇,一边黑,一边⽩,关得严严实实。

 夸⽗报仇心切,二话没说,一脚踹开黑门就走了进去。

 夸⽗过了门,四下看了看,发觉自己已来在了一条小巷之中。这小巷出奇的僻静,除了两侧的⾼墙,也是不见半个人影。

 夸⽗沿着小巷走了一段路,耳轮中渐渐听得一阵阵街市的嘈杂声,夸⽗心说:天无绝人之路,人烟之处不远矣!

 夸⽗紧走几步,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一扭头看见南面五六十丈远的地方就是一条街市,街市上人来人往,一看便知道这里当是个繁华之所。

 夸⽗心说:别看这些人一个个貌似普通的百姓,其实说不定都是些天魔阵中的妖魔。我也别管这些人是男是女,先过去一巴掌拍死两个出出中这口恶气再说。

 夸⽗想到这转了个⾝,急奔街市而去,可他走出十来步,发觉自己仍在原处。

 夸⽗心中纳闷:怎么走了十多步仍是不动地方?

 他迈开大步,又急行了百十来步,最终还是未能前进半步。

 夸⽗正在诧异,忽见街市中走过一个⽩⾐人,手里举着一把板斧,好像是在炫耀,有几个路人紧随着,都向⽩⾐人手中的板斧不住地看。

 夸⽗一眼认出这个⽩⾐人和死门外用长杆挑着盘古人头的不仅是同一个人,而且,这⽩⾐人手中的板斧也正是盘古的开天神斧。

 夸⽗⾼喝一声:“哪里走!”急向⽩⾐人追去。可是,不管夸⽗的两条腿如何的用力,可人总是不动地方。

 夸⽗急了,抻开‮腿双‬,使出逐⽇神功,疾奔起来。

 这时,⾝后来了一个穿黑⾐的汉子担着柴见夸⽗奋力奔跑的样子,“嗤”了一声说道:“你这人怎么不分?自己明明是个界之人,却偏偏要往界而去,这个走法,恐怕这辈子也过不得去!”

 夸⽗闻听有人说话,便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刚才说些什么?”

 柴夫上下打量了夸⽗一眼说道:“看你像是个刚⼊道的新人,这里是城,互不相⼲。看你的样子像是要去往界,怎么错⼊了门?”

 夸⽗一听柴夫这话,这才想起来自己进来时乃是破黑门而⼊的。夸⽗急道:“怎么?照此说法,俺还得从那个门出去,再寻那个⽩门进来,方能⼊得界?”

 柴夫笑了笑说道:“那倒不必!况且门那边乃是灵界,就没听说有谁进了灵界还能再出来的。”

 夸⽗急了,一跺脚说道:“咋的!难道俺一时走错了路径,就不兴回去改改?”

 柴夫摆摆手说道:“倒也不是!看你是个新来的,我便为你指条捷径。”

 柴夫说着话用手指向小巷的尽头接着说道:“出了这条巷子便有一片瓜田,看瓜的老者号称大仙,善能之术,你不如求助于他,让他帮你想想办法。”

 柴夫说完,顺着夸⽗来时的路担着柴一步一颤急急而去。

 夸⽗听了柴夫的话,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出了小巷,果然如柴夫所言,夸⽗看见眼前有一片西瓜地,地头上搭着一个窝棚,棚中坐着一位老者,这老者手拿一蒲扇,在那里乘凉。窝棚外不远处的地方,还趴着一只黑⽝。

 夸⽗也没想那么多,走过去向老者抱了抱拳说道:“敢问老爷子,道如何走法?”

 老者摇着蒲扇看也不看夸⽗一眼说道:“界之人想登界,天大个笑话,老夫未曾闻过!”

 夸⽗忙陪着笑说道:“在下闻担柴的汉子言说这里有个大仙,能解之事,若老爷子有此仙法,望切莫推辞!”

 老者放下蒲扇笑道:“你说的是柴七?这小子三年才担柴一次,怎么这么巧被你碰上?算啦!既然你和老夫的义子有此缘分,老夫我就破例一次,助你转为⾝。”

 老者说罢向瓜田努了努嘴念道:“瓜田有甜瓜,出一家;人在界,两不搭;若想登城,地里去摘瓜;福祸自做主,且随它!”

 夸⽗刚刚跑过了一阵,正觉得口⼲⾆燥,闻听老者说让自己去摘瓜,早喜得忘形,哪里还听得下老者后面在说些什么。他进了瓜地,捡了个大的捧在手中,手指左右一分,便将一个西瓜分成两半,只见他左一口、右一口,顷刻之间手中就剩下了两个瓜瓢。

 老者看着夸⽗吃完了瓜,突然脸⾊一变叱道:“你这鲁夫!怎的竟不分?瓜乃之物,內为,外为!你若登明之路,就当挖去內瓤,只取瓜⽪而食之。谁料你竟反其道而行之,贪图一时之快,裹腹之举也!安能得明之路?更有甚者,你竟食瓜子而不吐,殊不知之中尚有!瓜子乃黑⽩之物,你竟食⼊腹中,看你如何消受?”

 夸⽗对老者的话听得一知半解,正开口细问,可他一张口,竟吐出一口鲜红的西瓜汁。夸⽗用手抹了抹嘴,再把手放到眼前一看:这哪里是西瓜汁?分明是殷红的鲜⾎!

 夸⽗“啊!”了一声,一腔热⾎夺口而出。夸⽗只觉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老者走到近前看了看夸⽗,又摇了‮头摇‬说道:“非是老夫加害于你!你本为⾝,却偏走门,⼊得门,又偏要取道。我本相助于你,谁知你不分,咎由自取也!”

 这时,⽩⾐人提着板斧来到老者面前,这老者将手一挥,转⼊瓜棚而去。

 ⽩⾐人也不说话,用板斧削了夸⽗的首级,奔阵外而去…

 现在咱们再接上一回的话说:诗琴被夸⽗的飞石阵挡在了后面,待她起在空中向阵內观看,已不见了夸⽗的人影。

 就在诗琴落下⾝形的瞬间,忽见阵內先是掀起一股瘴气,紧接着一团团的黑烟飘飘,很快便连成一片,将天魔阵笼罩在了一片森的雾霭之中。

 诗琴回头看见姜子牙和哪吒都各出兵器,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诗琴忙⾝拦阻道:“像盘古、夸⽗这样神功卓越的天神尚且难避凶险,你们两位地仙如若⼊阵,又能胜算几何?”

 诗琴一席话说得姜子牙、哪吒不由得暗自惭愧,只得各自收了兵器,静观阵中变化。

 过了没多久,阵中烟云渐渐散尽,旗幡、旷野依然如故。

 诗琴两眼紧盯着死门,就担心盘古的人头被长杆挑出阵外的一幕,会在夸⽗⾝上重演。

 诗琴又立了良久,见死门外仍是一派死寂,诗琴一直紧绷着的心弦这才略微放松了些。她转⾝对姜子牙和哪吒说道:“已经过了这么久,仍不见夸⽗的音讯,我等还是回帐中静候去罢,但愿夸⽗吉人天相,不会重蹈盘古的覆辙!”

 诗琴带领着姜子牙和哪吒刚刚走到帐前,忽见一匹快马疾奔至姜子牙近前,一员战将滚鞍下马。大家定睛一看,这才认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西襄王⻩飞虎。

 ⻩飞虎见了诗琴和姜子牙匆匆说道:“末将在明门外看见了夸⽗的人头,望诗圣人和姜丞相早出对策!”

 诗琴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哪吒闻听一怒而起,他踏上风火轮,现出三头六臂,直向阵门冲去。

 诗琴一见忙飞⾝拦阻,哪吒鼓动风火,绕过诗琴的阻拦说道:“与其在此苟且偷生,不如进⼊阵中冲杀一阵,即便是命丧阵中,也比现在这样活着痛快!”

 诗琴手疾眼快,一把扯住哪吒的混天绫死命拖住说道:“哪吒休要莽撞!想当初我未来之前,你亦曾力阻牛将军不要⼊阵。现今灯、织女,还有盘古、夸⽗皆已命陨阵中,我诗琴万死亦难辞其责!既然我诗琴已无可担当,若论神功法力,我诗琴自认不亏,若⼊阵,我诗琴理当先行。望小英雄且退在后,容我诗琴⼊阵查探一番之后再说!”

 此刻姜子牙和⻩飞虎已赶至诗琴⾝前,姜子牙拦住诗琴劝阻道:“诗圣人乃天之神圣,受命于天,⼊阵之事当三思而后行!”

 诗琴望着姜子牙笑了笑说道:“姜道长有所不知,我诗琴还有个神卜的美誉。虽然我法眼不慧,不能识得天魔阵真容,但⾝后之事,尚能卜知吉凶。此番⼊阵,料无凶险,请姜道长放心!”

 这时,哪吒退回⾝来,他跳下风火轮跪在诗琴面前祈道:“都怪小的急中生事,不该肆意妄行,望诗圣人以大局为重,不要涉险而行!”

 诗琴伸手将哪吒扶起,她爱惜地抚着哪吒的头说道:“果然是天界的灵珠,从善自如!我此番⼊阵,吉凶心已明了,只是此行能否‮解破‬阵中的玄机,尚不可知。”

 诗琴说着顺手将哪吒推向姜子牙的⾝边,又看了看⻩飞虎继续说道:“你们帮助姜丞相好好料理军务,我在⽇落之前必然回来。”

 诗琴说罢转⾝向旗门走去,从她那从容的步态之中不难看出:此刻的诗琴早将生死视若清风,所以她的姿态才显得更加的超然…

 各位:今天的故事就说到这里,明天的故事,咱们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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